狡兔有三窟之UL窟

老樣子架空有。
除了劫影通通貓化。

Life with cats（二）





那天也一樣下雨。天空陰沉沉的，厚重雲層像是古老鐘樓裡布滿灰塵的絲絨窗簾一樣隨時會掉下來般，而雨絲們密密麻麻敲在玻璃窗上。
在這樣的雨天裡，那個女人不見了。
阿奇波爾多一覺醒來發現原本睡在身旁的女性消失了，在灰色的早晨中他穿上外衣走出主臥室，卻發現紅頭髮的小子就站在門外。

那雙灰色的眼珠平靜無波，彷彿天空上的雨雲。
她走了　孩子說出了六十天以來第一句針對著他的話，跟以前一樣，不一樣的是這次她把我留下來。
小鬼說他稱之為母親的女人帶著他像是寄生蟲一樣依附過許多男人，阿奇波爾多不知道是第幾個了，而這一次她終於丟下了他。
    
屋外的雨越落越大，幾乎要蓋過孩子的聲音。
阿奇波爾多搔搔還沒刮鬍子的下巴思考。他也只是跟個女人短暫交往並同居，然後同意對方帶著一個小拖油瓶過來而已，現在這種情形搞得好像他是嫖男童的嫖客一樣。
你知道你媽去哪裡了嗎？
我要是知道，會需要站在這裡嗎？
    
小鬼頭瞪著他，一臉超乎年齡的早熟。這個本來有機會成為他繼子的孩子看上去並不害怕，或許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了，真難想像這小鬼是以什麼樣的心態活過來的。阿奇波爾多漫不經心地想著，然後蹲下來讓視線與孩子齊平。
我叫做阿奇波爾多，你的名字？
利恩。
我喜歡貓。阿奇波爾多微笑，小獅子也算貓科動物，要跟我一起住嗎？
你喜歡小男孩？利恩一臉鄙夷。卻又帶著某種超脫與不該在這年齡的孩子身上看到的覺悟。
不是，但是我覺得你不會願意待在少年安置中心而我需要一個替我整理家務的人。他解釋道。
    
小鬼思考了一下，那副超齡而成熟的模樣讓人不禁真的相信他確實是一路這樣算計著自己的活路走來的。最後他們達成交易。利恩得到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阿奇波爾多則獲得七歲的小幫傭一名。
那是初識。
而超齡小毛頭變成他的養子是隔年的事情了。一切似乎都如此順理成章，從陌生到熟悉、從生疏到熟稔。
但他們卻再也沒見過那個有著鮮豔紅髮與深色肌膚、被利恩稱之為母親的女人。她就像那天早晨的雨一樣回歸大氣中似的，連一張照片都沒留下。

※

Friedrich的尾巴掃過阿奇波爾多腳踝並且喵喵叫。那通常表示牠餓了。Friedrich不喜歡雨天，相對在外面玩水花的Jead或Sheri而言。
＂Bernhard不在？＂
回應他的是一聲百無聊賴的喵叫。阿奇波爾多於是放下相本走出書房。利恩剛好從樓梯上下來，肩上掛著兩著貓，分別是Donita和Izac－－是的，包含Sheri他們又多收養了三隻貓。
＂Bernhard到哪去了？＂他問。
＂我不知道，今早就沒看見牠……＂

書房裡被掀開的相簿依然保持著幾秒鐘前被翻閱的模樣，即使翻閱它的主人聲音逐漸遠去。Grunwald跳上桌子，在相本的塑膠膜上趴下。貓掌下的利恩笑得很開心，那天是陽光不強烈卻很美好的天氣，阿奇波爾多讓孩子撲在他身上玩弄他新買的相機，他們像是真正相依為命。
而Bernhard叼著全身髒兮兮的小貓－－日後利恩取名為Evarist－－回到玄關將白色地毯踩出相當前衛的貓腳印圖樣，那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當紅色的Rosso也住進來時，利恩不得不同意搬進阿奇波爾多的臥室。現在他的房間裡住著大量從客廳遷移至此的貓咪。每個星期日，他和阿奇波爾多清理貓砂和洗滌貓衣服，一大群貓咪或坐或躺在種著大波斯菊的庭院裡，風中滿滿的喵喵聲。

從Bernhard把Evarist叼回來開始，利恩的房間就已經快要淪陷了，那時候阿奇波爾多評估只要再一隻貓，利恩就得搬出他的臥室。不能否認這帶著一點威嚇意味，但反正他從來也不指望過利恩會聽進去。於是Rosso臭著臉被抱進來時，他也只能幫著利恩「遷移」。
Evarist和Izac一見如故，這兩隻貓相處的很愉快。前者是由利恩命名的，本來按照順序這次輪到阿奇波爾多了，但小黑貓Evarist的眼睛周圍有一圈白色花紋，像是帶著眼鏡，所以利恩充滿惡意地用班上某個書呆子的名字為牠取名。對此阿奇波爾多不做任何意見，一如既往地順從他的養子。
    
回到Rosso。這是一隻小紅貓，老是給阿奇波爾多一種牠正在瞧不起其他貓咪的感覺。事實上牠是所有貓中體型最小的，只比幼貓Jead、Sheri和Donita大上一點點。值得慶幸的是沒有貓會和牠計較這點。Bernhard及Friedrich－－利恩總是很嫌棄他們的名字太長－－尤其包容。
Rosso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既不與其他貓咪親近、也從不試著鑽進阿奇波爾多和利恩現在共用的臥室－－飼主們從來不明白這到底哪裡具有挑戰性值得牠們如此感興趣－－比起玩鬧，牠更喜歡和Bernhard及Friedrich作對。

比如在牠們共用的－－當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碗裡加入不明物體，例如泥巴和瀉藥（阿奇波爾多不知道Rosso怎麼弄到的因為事實上他家沒有這東西），並且那雙綠色的貓眼老是帶著露骨的鄙夷望向其他貓。也因此當Rosso在星期六陰天的下午裡，齜牙咧嘴地站在那隻灰貓身前時，不能不驚訝。
那是一隻灰藍色的短毛貓，十分強健且體型龐大，但一隻前腳卻以奇怪的姿勢向旁歪曲。Rosso小小的身體擋在灰貓前，似乎打算只要利恩一靠近就要撕碎他。
＂阿奇，怎麼辦？＂
＂如果你正在用我的手機撥打電話，那你可以不用問。＂
對利恩來說，顯然阿奇波爾多的東西和他自己的東西沒有明顯的界線。

他們決定把那隻貓叫做Milian，儘管這是一個相當女孩子氣的名字，但這是為了感謝替Milian治療的那位女性獸醫。
離開獸醫院後阿奇波爾多在專用店裡和利恩一起選了一個更大的貓窩，它必須足以同時容納Milian和Rosso。最後他們挑了一個有熊和香菇圖樣的。
他們已經買了許多更大的貓窩，給Bernhard與Friedrich住的那個深藍和淺綠格紋就是其一。
把Milian也納入他們貓咪足球隊裡面的好處是，Rosso終於安分下來了。雖然到現在阿奇波爾多還是不知道牠們如何相識，但他接受利恩的說法。

＂那一定是個不美好，但結局很棒的瞬間。＂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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