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有三窟之UL窟

劫影，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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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並不是所有的故事結局都那麼美好。它們有些破碎、有些無解。泡沫在海面上閃爍著粼粼波光、而最後一絲火柴的光芒在雪地裡被融化。
利恩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阿奇波爾多用那麼低沉的聲音，細細地撫摸著他紅色的柔軟髮絲，向他警告著世界的殘酷，藏在七彩光芒與溫暖火光中的，終究只是幻影。
他知道的。
 

只是知道與明白是兩回事。
他一歩一歩跟著那人的影子，他們走的路分歧過，但最終會兜回來。他這樣確信著－－因而忘了他不會唱歌、而荒野裡不下雪。
彩色的泡泡因為氣壓破碎成黏膩而不值錢的水、灑落下來變成那盆冷水淋醒他，火柴的光芒也不足以拯救。
他終於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

泡沫裡是空心的、而火柴燃燒到最後只有灰燼。
但是仍然有些東西潛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醞釀著新的什麼。他知道阿奇波爾多還記得他，在他們都死了之後。儘管那些殘破的記憶如同薄膜與柴枝般脆弱。
有一些餘韻在深處迴盪著。訴說新的開始的可能。
『這次我不會再被騙。』他看著那個男人，冷靜而確切。

其實利恩也不知道如果又被對方欺騙，這次還能怎樣。
最糟也不過如此。在那本被他翻爛的上個世紀遺留下來的故事書裡，記載的一個個繽紛燦爛的世界，也不過如此。並且、現在他已經明白了。而阿奇波爾多看上去有那麼一點愧疚－－好吧，也許不只一點。
『你知道我不會說對不起、』男人道，『你知道的。』

阿奇波爾多說，他依稀記得這一小段。雖然微小細碎，可是在腦海中似乎不容忽略。像是水份、或是光線。
『所以不會有下一次。』我保證。
利恩譴責地瞪著他，『你之前也是這樣講的。』
但這次他覺得有點明白了。只是一次實踐儘管方式是賠上他的未來。可是他重生了，和那個曾經小心警告著他的男人。
 

事情總會變好的。
泡沫回歸大海、而微弱的光線融在早晨第一道曙光裡。他用死亡迎接了一個新的開始。
……而他身旁這個饒富興致翻閱著繪本的傢伙，顯然一樣。

二、

那些書是從地下圖書館挖上來的。根據利恩的考證，它們遠遠及不上庫勒尼西和薩爾卡多的程度，但是對不識字的人來說又有點遙遠。
書頁上有很精美的插圖，畫著紅瓦房屋、木頭門窗、庭院裡的草叢和湛藍的天空。
還有動物。一些動物、不、很多很多動物。雖然如此，但算上種類只有兩種。
 

那是七隻羊的故事，上一次是三隻豬的故事。利恩很確定阿奇波爾多不是拿來看的，多半時候它們蓋在那張布滿鬍渣的臉上，像是某種帽子的替代品，因為臉的主人總是在那種時候呼呼大睡。
「這在講什麼？」
有一次他問阿奇波爾多。他已經知道童話並不總是精美虛幻，但顯然這範圍還很廣。
 

「嗯……關於安全問題。」阿奇波爾多從書本底下扔出這句漫不經心的話，連頭也沒抬，「一個人在家要把門鎖好，不要讓陌生人進來不然會死得很慘。」
「真富教育性。」利恩略為譏諷地道，「希望牠們死掉之後不是變成昨天晚上桌上的烤羊排才好。」
「可是很好吃。」阿奇波爾多回答。
「嗯。」不能反駁。
 

去了一趟大城市回來之後，利恩向大廳裡的同伴們打過招呼便慣性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站在門口，卻發現門是鎖著的。
不可能。阿奇波爾多從來不鎖門，應該說，這棟宅邸裡的大多數房間從來沒上過鎖。
不以為意地從口袋裡掏出兩根鋼絲，架輕就熟地插進鎖孔挑開卡榫，利恩在這一系列動作完成之前就思考完畢。
 

門被打開了。那個無聊明顯過頭的男人悠哉地坐在床沿，由下往上瞅著他瞧。利恩靠過去，使了點勁將人往後壓倒在柔軟的床鋪，然後貼上去吻住。
「……受死吧，小羊。」分開時，利恩這麼笑著道。
阿奇波爾多舔過上唇，眼底閃過一絲隱晦的光芒。
接著翻身易位，「錯了，最後輸到脫褲子的一直都是狼。」


 

－完－

附上

DOYA的配圖

哪有這麼凶殘的小羊（笑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