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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向、劫影師徒、慎入;角噗劇情有、慎思
※續:那些我所擁有的與沒有的

 

 

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
所有的所有。

 




一聲略帶喘息的呻吟從喉嚨被逼出來時,利恩惱怒了。
那個伏在他身上的男人哼哼輕笑,低頭去吻他。濃密而帶著菸草味的吻幾乎直接掠奪了呼吸,以至於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滿滿的酒精氣味,以及從相接的吻中傳來的,只屬於他的憤怒。
阿奇波爾多的手指伸在他褲檔裡,靈巧而老練地撫弄。他的動作跟記憶中一樣熟悉;拇指碾磨腫脹濕潤的頂端、其餘四指愛撫早已勃粗的莖部,偶爾由下自上以指腹狠狠揉搓,強烈的快感就會自下半身炸開襲捲腦袋。
「嗯哼、臭大叔……」
「這種時候,就叫聲『師父』來聽聽吧。」
低沉的聲線帶著嘶啞,還有些微亢奮的急促。原來這個男人也會有這種樣子……
利恩瞇起眼,相對白皙的眼角浮起淡淡的淺紅顏色。
誰、要叫啊……似乎是這麼說出來的,其實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被酒精麻痺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只有一小塊地方在這樣的情況裡卻清醒的可怕。
不能說、不可以說。




利恩看著那枚碎片。
那枚紫色的碎片。
深色的晶體中像是結晶也像是封印,淡淡地環繞著死亡的氣息。
人偶的手上躺著恢復記憶的關鍵,而少年管家將他以外的人全請出房間。
『準備好了嗎?』聖女之子清冷毫無機質的嗓音在室內像是被無限擴大,他想起了這一刻之前的不安或者惶惑,但現在那些都不重要。
『當然,來吧。』
慣性地將雙手插入口袋裡,站成習慣的姿勢,戴著頭帶的青年露出滿滿的笑容。
嬌小的人偶沉默,玻璃珠般透澈的紅眼折射出一抹微妙的光彩,他不確定那是悲傷或其他。
但是他們終究要恢復記憶的。

『好好把握啊!』
最常一起出任務的那個大叔在今天早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手套下的部分很溫暖。
於是他輕搥回去,指節扣在對方左肩,就像他們甦醒、熟稔之後慣常的打鬧那樣露出笑容,『當然囉!』

紫色晶體融入身體中時,他覺得四周劇烈搖晃,大地震動著發出咆哮。
那些過於強烈的,原本遺忘的情感翻湧上來將他團團包覆住而意識與神經交錯悲鳴,惡意囓咬著他的世界。
翻飛的記憶如襲捲的狂風呼喇喇作響,他像站在天空頂端卻沒有支撐點,下墜的瞬間片段與片段那樣鮮明的幾乎要淌出血來。
手銬、天空;鉗子、荒野;牢獄、大風。
光、人影。
有誰…在他失去一切之前輕柔平淡而帶著滿滿的毀滅。
『抱歉了,利恩。』
影像和影像疊上了--相同的臉相同的身影相同的那個人。
他驚愕地瞪視著復甦的記憶,而它悲傷地凝視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有鏡子被打碎了,破碎的聲響無聲落到地上,伴隨裡面笑說著好好加油的男人,悉數殘破地躺在他腳邊且拼不回去了。




阿奇波爾多的手指在後方接納的入口抽動,指節上的繭在這種時候更加助於催情作用,當第三根手指都能容納時,利恩也接近第二次高潮。
射出來的液體在指間牽起黏膩的絲線,在微弱燈光下隱隱反射著隱晦的顏色。
他有點失神的瞪著天花板,那片虛無則映照著滿室的幽暗。
「累嗎?要不要休息。」
「哼,大叔你不行了嗎?」青年微微側過頭,鮮紅髮絲因汗水而伏貼在頸部竟顯得有些令人口乾舌燥,他慣性地露出調侃笑容,「我可以讓你休息一下喔,老人家還是不要太勉強吧。」
「看樣子你精神還很好嘛。」伸手摸了射精過後疲軟下來的性器一把,不意外聽見一聲略為拔高的喘息。
「嗚嗯…精神不好的是你吧。」
還嘴硬。
看著明明就滿臉情慾還在逞強的利恩,阿奇波爾多俯身壓上去吻他。這張嘴從以前就很不討喜。
……嗯?……以前?
綿密濃烈地吻著,他可以清楚感覺到利恩鼻息不穩地噴在他臉上,帶著酒精的味道,而那似乎也會使人感到微醺。
他扳開那雙結實的腿幾乎壓到最開,被手指擴充過的部位濕潤而紅腫,帶著滿滿的色氣。
利恩在喘氣。「大叔…太刺激了嗎、你可以現在躺下換我哦?」
「換你自己坐上來嗎?」男人粗著嗓音,拇指惡意輕磨手中的腳踝,並清楚聽到一聲微弱的呻吟,阿奇波爾多淡淡地笑,「如果你想,等一下可以試試看。」
「我才不是這個意思。你這個--啊、啊啊!」
充血硬挺的性器還沒來的及等他說完就進入體內了。




等到他清醒時,才發現自己依然站在相同的地方。
聖女之子也仍站在原地,一語不發地抬頭注視著他。
『……還好嗎?』人偶看似平靜的問。
他只覺得臉頰有著令人遍體生寒的涼意,然而伸手一摸並沒有東西。
死人不會哭的…是嗎?
人偶眼中繚繞著類似於擔憂的情感。
『……大小姐不需要擔心,我沒有事情。』他扯出一個與平常無異的笑容,伸手揉揉人偶的頭。
人工物件僵硬而冰冷、就像他現在的心情。
『可是你……』
『我可不會這麼簡單被擊倒,不用替我費心沒關係的。』笑了笑,渾然不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的戰士逕自走向門口。『那麼我先去休息了,沒問題吧,大小姐。』
或許在旁人看來狀況真的很差,他甚至可以聽到對方細細地嘆了一口氣,『……你去吧。』

幾乎是逃走般的心態,他離開了那間充滿劇烈情緒的房間。
心臟還在狂跳不停,無法靜止下來;真奇怪,他們不是都死了嗎?幾乎想要這樣冷笑地質問著沒有意義的所謂神之旨意。
一股無法抒發的狂躁在胸口梗塞,一點一點拉扯他的神經與理智試圖破壞。
究竟要怎麼做才能緩解這狂亂的急躁?

『利恩!』
突來的呼喊令他猛然回過神。
視線掃過站在長廊盡頭的阿爾波奇多,對方應該是放心不下在這裡等他。
想起前一刻眼中所見,內心的暴動只有更甚。
『情況怎麼樣?記憶有恢復嗎?』
『……有。』極度乾澀的回答,利恩現在只想離開這裡;離這個人遠遠的,他不恨他,他無法控制自己恨他。但為什麼不?
注意到對方的模樣,阿奇波爾多不放心地伸手想要拍他肩膀,卻被迅速躲了過去。
那幾乎是神經質的反應。
『喂、你--』
『離我遠一點!』近乎失控地朝對方咆哮,他用力推開人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憑什麼,他可以一副什麼都不記得的樣子?
這種狀況其實很可笑不是嗎?
他記得了、阿奇波爾多卻忘了,代表往後只有他一個人把這件事情收在心裡,妥當而悲哀的藏在最深處。




很痛、真的很痛。
不是下半身被撕裂的地方,也不是傷口被壓到,而是那隻撫摸著臉頰的手。
帶著炙燙的游移和在此時此刻顯得相對諷刺的溫暖。
「利恩……」
不要叫。
「利恩。」
說過不要叫。
那隻手摸上他的眼角,溫暖的指腹摩擦那塊平整柔軟的皮膚,「利恩,不要哭。」
「我沒有哭。」他在強烈的快感中忍著呻吟,咬牙吐出清晰的句子。大叔腦袋壞了?
阿奇波爾多只是把頭低下,伸舌舔吻他乾燥的眼角重複他的句子,「不要哭。」
他的語氣那樣真誠懇切,帶著滿溢出來的溫暖和關心以及在乎,利恩幾乎要以為那只不過是場太過殘酷的噩夢。
然而那是真的啊。
被拷打的感覺、陰暗潮濕的牢房、一鞭鞭烙在身上的痕跡。
那句『抱歉了,利恩。』
那都是真的。
他忍不住伸手抱住眼前的男人。
世界在晃動。意識像浮在水面上一樣浮浮沉沉,他想抓住卻什麼也不在手裡,唯一能握住的人卻早已拋下他。
「阿奇、波爾多……」他在那個人的耳邊這樣喘著,近乎喃喃自語。
床板發出尖銳的聲響。
他只記得他的意識被越來越高的情慾掩蓋過去,阿奇波爾多的目光卻不像記憶中那麼淡然。而是熾熱的、宛如野獸一樣。
粗壯的性器在體內進出,水聲與喘息混合在一起,最後在升到極點的激烈中他失去了意識。




『哟、小子。』
比自己早被喚醒的男人拍拍他的肩膀,利恩轉過身。
『大小姐說你--呃、你在幹嘛?』寬沿帽子下的眼難掩錯愕。
利恩用小刀插著一塊茸兔肉,、嘴裡也叼了一塊而滿臉無辜,『這裡禁止打獵?』
『…噗、沒有。』
『喔。』既然沒有,那麼他也就心安理得的繼續支解那隻不幸被他劫影成功的兔子,『前輩要吃嗎?對了,你有什麼事?』
『不、不用了。』男人盯著兔子頭上的菇類,表情微妙,『大小姐說要帶你去做任務。』
『啊,這麼快?』他昨天才醒耶。
搔搔頭髮,雖然覺得有點快,不過他並不認為自己無法勝任。
『有我跟著,不必擔心。』皮革手套按上帽沿略略拉低,那是一種內斂的自信。
利恩笑了,『那就麻煩你啦!』

後來,他不再喊他前輩。
他們一起喝酒、切磋,他們發現兩人居然擁有共同能力時嚇了一跳。
後來,他們漸漸分開行動。
宅邸裡的人越來越多,利恩跟古魯瓦爾多、艾伯李斯特和艾依查庫、阿貝爾在院子裡打車輪戰,他和伯恩哈德與弗雷特里西在一邊豪飲。
可是他們仍然一起出門。
遠距和近距的默契幾乎像是與生俱來。
在活著之前、在死亡之後。


『……阿奇波爾多。』




雪莉來敲門時他沒醒。
當利恩真正把眼睛睜開,看見的是太過刺眼的陽光和逆著光的背影。
青年皺眉,伸手把棉被拉高過頭,悶悶的聲音有些含糊地從被子裡傳來,「大叔,把窗簾拉起來!」
「你也差不多該醒了。」阿奇波爾多一把掀開棉被,瞪著他,「剛才連布列依斯都來敲過門了,還不醒?」
「那個假正經的傢伙關我什麼事啊!把棉被還我!」怒視著男人,利恩覺得腦袋逐漸清醒。
記憶正在復甦。他想起來了。
昨晚他心情非常差,於是睡前灌了大量的酒。他不常喝醉,但當時真的喝茫了。
阿奇波爾多進了他的房間,可是他不想看見對方,兩人一言不合就吵起來,然後……
互放了劫影。
於是他們雙雙被麻的無法行動,在效果結束後為了緩勁爬上床。
接著瘋狂作愛。

真是墮落啊。
他在心裡自嘲。
「話說大叔,你的腰還好吧?」幾乎是放縱式的,利恩把手交叉在腦袋後面,失去遮掩的光裸身體上一片青紫,沿著線條俐落的腰部一路爬上胸口,像凋零的花瓣散落一地。

無法恨。但為什麼不?

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將那頭紅髮照的鮮血一般。
床上倔強毫不退讓的人一夕之間轉變得突然讓他有些陌生。
阿奇波爾多嘆了一口氣,被子扔回青年身上。
「我不知道你想起了什麼,但至少相信我吧?」

聽見的那個剎那他幾乎真的要哭了。
可是依然忍不住笑出來。

利恩的聲音很輕很輕,幾乎消失在過於刺目而凝滯的空氣裡。


「相信什麼的,早就不是我所能選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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