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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向、劫影師徒、慎入

灰字劇情注意

 

 



他想有一天他真的會揍扁那個小子。
不是現在、只是不是現在。


這幾天天空飄起了細細的雨絲,水珠墜落的軌跡俐落輕快,外頭世界看上去那樣輕柔像是大小姐房間隨風捲起的紗簾。

艾依查庫從樓上跑下來的時候撞到抱著一疊書的庫勒尼西,後者雖然很快穩住沒有跌倒,但是那疊有半個人高的書卻嘩啦一聲倒了。
長髮的青年皺眉看著地板上散落的書籍,蹲下來撿拾;艾依查庫卻沒有精神顧及這邊,「喂,有人看到艾伯嗎?」
「沒有。」阿奇波爾多聽見有人這樣回答,聲線清脆推測應該是雪莉,「艾伯好像跟大小姐出去了。」
「還有那個王子跟紅毛的。」這是傑多的聲音,「可惡、阿貝爾你一定是故意的!」
「這是運氣。好了,脫吧!」劍士瀟灑的笑著,伴隨某種物件被揮落的聲音傳進他耳中。

拿開蓋在臉上的帽子,阿奇波爾多看見散落一地的撲克牌。
「有什麼事嗎?」他問那個站在樓梯口的軍裝青年。
艾依查庫看著窗外,「下雨了。」
「……」
「如果在這種天氣裡用『雷擊』可就有得受了。」不知道是擔心還是其他情緒,艾依查庫聳聳肩,沒理會他又走回樓上。
……阿奇波爾多覺得庫勒尼西一定在評估放出異獸的可行性。
不過話說回來。
槍手把帽子戴回頭上。

「你要上哪去?」
弗雷特里西看著往外走的人,停下擦拭愛刀的動作。
不過阿奇波爾多沒聽見,因為傑多咆哮的聲音比他更大。於是虎撤的擁有者看著同伴走入雨中,身影意外很快就被雨景吞噬了。
伯恩哈德翻過一頁手中的書,淡然地回答,「接人。」
「因為下雨嗎?可是剛剛--」


天空是灰色的。
偶爾會有種沉悶的熟悉感,似乎在記憶深處的哪個地方、被鎖起來的,也曾看過這種陰沉的景象。
雲像是會從天空中壓下來似的,帶著濃厚的水氣與一些被深深藏著的情緒。
那些或許是屬於死前的自己,但它們仍然刻劃在這個名為阿奇波爾多的靈魂上。

樹枝末梢承受不住的雨水滑落打在帽子上,絲絲涼意沁入大衣的縫隙裡像是要鑽入骨髓一樣。
阿奇波爾多略為煩躁的拉低了帽子,嘖一聲加快腳步。
總覺得這種天氣會出什麼事似的。

森林盡頭透著隱晦的光線。
他快步穿過。


 




下起雨來的時候利恩很錯愕。
解決了今天的任務進度之後其實也前進到有點距離的地方了,沒想到會下雨。

躲在樹下而仰頭向上看的世界令他很不愉快。
似乎在很久以前也看過這樣子的景色,深灰宛如黃昏般厚重的雲層。

「現在怎麼辦?」他轉頭詢問被艾伯李斯特用大衣護住的人偶。
另一邊古魯瓦爾多微微仰看著天空,視線彼端那樣深淺不一而陰暗的顏色和那頭不馴的灰髮一樣。
艾伯李斯特看著嬌小的人偶,又看看突然一言不發的古魯瓦爾多,「總之,先避雨。大小姐的身體不能淋濕。」
很合理的推斷。
不過古魯瓦爾多似乎沒打算跟他們一起行動。
沉默了一會兒,他背過身,黑色的靴子在泥濘地上踩出一條與他們路徑不同的足跡。
「你要去哪裡?」
「某個地方。」僅僅這樣回應,被死神依附的黑太子轉眼間就消失在森林出口處。
利恩瞇起眼,右手握上刀柄。
「利恩。」細小的嗓音突然止住他的動作,是聖女之子。
那雙玻璃珠般的紅眼望著他,淡漠的臉上居然露出淺淺的笑,「讓他去,沒關係的。」
「可是、」
「你也先去找個地方避雨吧,這裡有艾伯就夠了。」
小小的手拉緊艾伯李斯特的軍衣,利恩總覺得人偶的眼裡還有點別的什麼。


站在另外一片略小的樹蔭下,艾伯李斯特和聖女之子則在稍遠處占據了另一片較大的樹影。
利恩抬頭看著被枝葉末端包圍起來的、小小的一片天空。
陰沉灰暗的,感覺好像破了一個洞。
以前似乎也有看過,但是那影像太模糊了,記憶又比這場突來細雨中看出去的世界還要朦朧,實在很難有什麼實質的回想成效。


有人的氣息從背後接近。
「利恩!」
轉頭的時候,他看見一團黑影從頭上罩下來。
反射性想抽刀,卻在發覺是幾乎熟悉到膩的氣息後安下心。
「大叔你幹嘛!」被嚇了一跳的利恩按住蓋在腦袋上的東西,瞪著眼前的男人。
觸手所得是相當熟悉的觸感,「嗯?帽子?」大叔的帽子?
阿奇波爾多用力在他頭上揉了揉,「這種天氣你居然敢穿這樣跑出來?」
「又不會冷--」還沒抗議完,一個大大的噴嚏就打了出來。
……真是,不爭氣啊。
在內心翻了個白眼,利恩不用抬頭就可以想像阿奇波爾多臉上的表情。
真是奇怪。
在此之前身體完全沒有寒冷的感覺,卻在看見阿奇波爾多的剎那四散的知覺全部回籠似的,一股由雨絲密密麻麻交織起來的寒意瞬間滲入皮膚,打從腳底冷起來。
「不會冷?嗯?」
……大叔的聲音溫柔的超級可怕。
撇過頭,他認命地等罵。--反正大小姐等一下就會過來了,這個大叔也罵不久。
不過披下來的卻不是碎碎念。
「不想冷死就穿上。」
阿奇波爾多將自己的大衣蓋住只穿著背心的青年,一臉無奈。
「哎?」居然沒有老人家的碎碎念?「大叔,你出門的時候撞到頭了嗎?」
「你才撞到頭。閉嘴,回去了。」在那顆戴著自己帽子的紅色腦袋上使勁拍了兩下,阿奇波爾多轉過身就走。
利恩幾乎是反射性的追上去。
「大叔,大小姐他們還在後面呢。」
「布列依斯會帶傘。」
「……關他什麼事?」
「他出來接古魯瓦爾多。」

那為什麼你沒有帶傘?
我要照顧你已經很累了哪有時間顧其他人。
又沒人求你照顧!
…………
……


阿奇波爾多好像有點生氣。
雖然沒有具體的表徵不過他有這種感覺。
尤其是在他終於開始覺得冷而頻頻打了好幾個噴嚏之後。

回到宅邸時布勞泡了熱茶遞上來。
利恩看到不曉得為什麼穿上阿貝爾上衣的傑多,還有正押著艾依查庫向庫勒尼西道歉得艾伯李斯特。
他注意到艾依查庫的頭髮是濕的。

向年長組的同伴招呼過後阿奇波爾多扯著他進房間,丟給他一條毛巾然後踢進浴室。
他覺得有一天他一定會忍不住朝那個大叔揮拳。
但絕對不是現在。





那是某個很平常的日子。
阿奇波爾多看著倒在他床上要死不活、不久前還發著高燒的利恩,狠狠地在那顆紅色腦袋上揉了兩把。
下雨天不穿外套還出去淋雨,活該生病。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他的怒意,躺在床上的少年哼了幾聲,朝男人靠在床沿的身體蹭過去,細軟的紅髮略微凌亂地貼在汗濕的頸邊。
這種像是小獸般尋求慰藉的舉動莫名但有效的壓下阿奇波爾多的情緒。
他抬手撥開那些頭髮探了探額溫,在雖然不低但也沒有危險性的溫度下鬆了一口氣。
『下次再自己亂跑,我一定敲昏你。』他低聲地威嚇著,卻不自覺地壓低聲音,小心不吵醒床上的利恩。

後來這種事情依舊重複。
直到他真的親手將那個當初還需要他照顧的孩子敲昏拋下、進而送入黑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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