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標題:荼靡花開(暫定
CP:除了劫影以外都是攻受CP自在人心╰(*´︶`*)╯♡(乾
場次:是UL ONLY3!不是CWT!!
攤位:亞歷山卓城劫影連攤之九--古道西風阿奇的馬(不過其實7 ~10 都可以問一下就好(ry
字數:三萬上下
價格:未定
作者:水離灕
封面:偽筆記本風(?
預定頁面
確認頁面

 

試閱部分:

 

✝寒春

有幾次他們在連隊裡摺紙飛機,沒為什麼,只是因為各種原因被禁假。因為阿貝爾跟利恩鬧事還弄壞古魯瓦爾多關貓的籠子、因為古魯瓦爾多擅闖教官的辦公室找貓、因為艾依查庫又跟阿貝爾打架所以艾伯李斯特留下來陪他,還有布列依斯,從來沒人知道為什麼模範生布列依斯也會留下來,但反正他總之留下來了。
其他訓練生外出的時候,太陽在天空正中央,清晨還被拉的長長的影子幾乎變成一點。鳥鳴高高低低穿過葉隙和窗簾之間傳來,然後被玻璃擋住;古魯瓦爾多的貓在窗臺上蜷成一團,尾巴懶洋洋掃過窗檯的邊緣,樹葉陰影在牠身上輕輕拂過。

「聽說把想要實現的願望寫在紙上摺成飛機丟出去,飛的越遠實現的機率越高。」
「哈?你還信這個嗎?都幾歲了!」
「你說什麼!?」
「……如果我沒記錯,這是從魯比歐那傳來的說法。」
「嘖。」
「啊哈哈、阿貝爾你好狼狽啊!」
「所以我們現在要來摺飛機?可是沒有紙。」
「我有。」
「咻──不愧是王子陛下。」
「……」

所以他們真的開始摺飛機了。很專心一意的摺,每個邊角都要沿著線按齊。不大的房間裡艾伯李斯特和艾依查庫趴在一起、古魯瓦爾多與布列依斯共用一張卓子、阿貝爾跟利恩坐在床邊也可以摺。每個人的紙飛機或多或少都長的不太一樣,顏色也不太一樣,是因為古魯瓦爾多抽屜裡用來寫信的紙老舊程度不一。
他們打開窗戶時艾茵被驚嚇而醒來,急促地喵了一聲後跳下窗臺溜走。大風倏然颳過來、窗簾於是颯地揚起。訓練生們的統一規定的短髮髮絲像是宛如草皮般左右擺動,各種顏色都有。
房間不大而窗臺要擠五個人不是不可能、但確實太小。
「這樣就不公平了。」阿貝爾說著,轉頭去看艾伯李斯特。「你明明可以自己解決的吧,為什麼要問我?」後者推推眼鏡,有些疑惑地發問。
金髮少年笑的很愉快,像是外面溫暖的大太陽,「教官不是說要合作嗎?現在是你表現的時候了眼鏡小子。」

大概是因為,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很年輕。
他們分別從不同的地方來。從領地、從荒野、從公國、從宮殿、從尋常人家。流下的淚還遠遠不及日後灑落的血。

艾伯李斯特計算出一條可以避開所有教官的路線,不過,當然沒有這種地方,所以他們派阿貝爾和艾依查庫去引開教官們,其他人趁機偷溜,安全之後利恩和布列依斯在指定的地點接應。
駐紮地附近有片和緩的山坡,他們跑上去,坡頂有棵巨大的樹在風中枝葉搖曳沙沙作響。少年們站在大樹下仰頭,任由葉罅間點點光線斑駁遊移與拂過。
天空遼闊、遠的無邊無際。冬天的尾巴掃過他們,帶來凜冽卻已有些暖意的風。他們把寫了願望的紙飛機向坡的另一端投出去,淡黃的紙乘著氣流彷彿真的可以飛起來,飛到另外一個所有人都搆不到的世界。

弗雷特裏西出來抓他的學生。
沒人知道在此之前他已站在那裡看著他們一會兒了。那六名彼此迥異的孩子,儘管以後將踏上不相同的道路,但在寒春午間也不過是幾個半大不小的少年,看著遙遠的被投擲出去的願望,只是衷心期盼著更高更高、及永不墜落。

 

✝初夏

你聽他說螢火蟲的傳說。
連隊的駐紮地附近偶會有幾隻螢火蟲飛在草叢之間,清涼的夜晚裡點點螢光在黑暗中仿若指引。阿貝爾坐在岩石上,看如繁星般的挑燈星點被他丟過去的石頭打得撲騰飛起,好像真正的天上的星。
利恩在你的旁邊,那個時候還很短的頭髮撥在耳後,和你的一樣沾上夜裡的露水都顯得有點濕漉,他很自然的就說起自己聽過的傳說。紅髮少年敘述的方式和阿奇波爾多有點像,那些無可避免地是你插不進手的部分。
「聽說螢火蟲是腐爛的草變成的,」利恩撥弄著手邊的草,那上面同樣沾滿露水,一撥就滑下草尖滲入塵土,「也聽說那是死去人們的靈魂,沿著乾淨的水流飛來,尋找自己生前想守護的人。」
「阿奇波爾多說的?」
「不是,A中隊裡一個從東邊來的長官說的。」
你不置可否地揚揚眉,儘管事實或許是這樣,但最後應該也是阿奇波爾多說給利恩聽吧。
紅髮的少年抬起頭,夜晚的風吹過他的臉頰,確實跟既定的荒野不很符合的一個人。你想著,忍不住朝大片熒光中伸出手,是否想要抓住些什麼?你也不知道,只是剛才那番話的確有某些部分猝不及防地觸及了心底某塊柔軟而私密的地方。

你心想那孩子應該沒有看過螢火蟲。
那個被逼迫的孩子沒有看過的東西很多很多,沒看過絢爛彷彿要將人吸進去的渦、沒看過高大而堅實的武裝車、沒看過遼闊地沒有邊際的天空、沒看過的東西還太多太多。
和今晚一樣的某個夜裡,那個孩子倚著欄杆遠眺王國以外的地方,伸出手好像即將飛起離開,用憧憬的神色向你訴說著想到外頭去。道恩贊多的血統似乎並沒有在這孩子身上過於雕琢,你只是不甚溫柔地將絲絨外套披在他肩上,承諾有一天當你們足夠強大就可以離開。
『去你一直想去的,王國的外面。』
『兄長,我們一起走吧。』
只是這個願望終究沒有實現。你在那一天看著手足的鮮血流出、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攀爬向上直至你的臉、想起那句我們一起走。厚重的盔甲無法阻止狂者父親與你,那孩子眼裡的錯愕與害怕也無法阻止被操縱揮下的劍。你怔怔地望著那雙復歸平靜的與你相同的藍眼,任由錯綜狂亂終於掙脫了理智。
瘋狂的最後只剩下滿地遺骸,與親愛的、曾經親愛的兄弟。

假如真的會回來。假如真是被守護著的……。
「可是,最後我還是沒能遵守承諾。」
「即使如此,你也已經懲罰自己了不是嗎。」身為室友的少年沒有少聽過你於惡夢中發出的囈語,和白日意氣風發不同,是那樣的痛苦不堪與悔恨恐懼。利恩倏然伸手嚴厲地指向你,眼神是同等的淩厲,「我可不認識這麼消沉的阿貝爾。」彷彿漫漶出塘的螢火蟲照亮了少年的臉,很專注很認真,明明不像,你卻無法不將之連結。
風清雲散之後,還會有什麼留下?你看著停在對方手指尖上的螢火蟲,那點縹緲的微亮靜靜發著光,熒綠的光暈像是將什麼東西裹起來守護那樣。你看著那散發微光的生物輕巧飛起又停在你的手背上,忍不住閉上眼又睜開。眼前好友直直盯著你,似乎打算再消沉下去就要用拳頭讓你清醒。利恩的手勁雖然不如你,但也不是開玩笑的。
你露出和平常一樣的笑容:「好了我沒事了,我們回去吧。不然又要被禁假了。」「要是又被禁假,這次我一定要你請客。」你伸手拂去他肩上的露水,也拍掉自己身上的。
螢火蟲被驚飛,群光撲騰的模樣彷彿那一晚的夜將上昇。
你走在利恩身旁,聽著友人叨叨絮絮還欠他一頓飯的事情,卻沒忍住地又去看自己的手。
死去的人們,沿著流水飛來,尋找生前欲守護之人。……吶、假若真是如此,是不是可以當作已求得原諒了,從沾滿鮮血的掌中。
你纂緊了拳頭,感覺有什麼東西一直橫亙在這幾年裡終於坍塌。

很多年以後,即將在烽火中化為灰燼的剎那,你仍然深信著自己前進的道路上必有人守護。
吶,尼可拉斯啊──

 

✝季秋

宅邸的後院角落開出一株紅色的花。
從幾乎乾枯成沙的地表上長出來,像是綢緞一樣的花瓣層層疊疊包裹著彼此,鮮紅花苞沾上清晨露珠、在曦光中像是紅寶石那樣鮮豔。最先發現花苞的是阿奇波爾多,他沒有對別人說起那株獨自開在最不起眼角落的陌生植物,事實上當時他也只是剛好路過並不經意間瞄了一眼,那瞬間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卻讓他稍微上了心。
但隔天全宅邸的人都知道了。
因為薩爾卡多指著植物圖鑑──從地下是的圖書館挖出來的──告訴所有人這是一株非常罕見的花朵。「看它鮮豔的顏色,表示有毒;長在這麼偏僻的地方,表示它相當堅韌頑強、並且任何地方都能夠生存。」
「這種地方長的出花嗎……?真想做個實驗。」
「這種花要怎麼樣才能弄死?用踩的嗎?」
古魯瓦爾多瞇著眼,冷淡地看著有些興奮的薩爾卡多。灰色眼珠在轉向那株無辜的花時顯得更加冷漠毫不關心。如此孱弱、柔軟的東西,很快就會消逝了吧。那張端正的臉上幾乎可以露骨地讀出這樣子的想法。「你踩不死它的,」薩爾卡多幾乎是蔑視地直視著黑太子,「『王子殿下』。」
在那邊打起來之前,米利安和阿奇波爾多立即趕著一大群想要湊熱鬧的傢夥們離開現場,順便讓布列依斯留在這裡待命,看是要收屍還是幫他們治療都可以。開玩笑,要是這樣非戰鬥減員也未免太愚蠢了。
那株意外被發現的花朵過了好幾天仍然不肯開花,幾個女孩子有時刻意路過卻總是失望而歸。羅索試圖拿它做實驗,不過被米利安阻止了。這是好事,因為沒人──包括羅索自己──能保證紫色的藥劑滴下去後它還能平安活到開花的那一天。
那朵花彷彿理所當然是他們共同關心的一分子那樣,蔓延到每個人口中生長,幾乎瞬間變成了一個嶄新的話題。
就連利恩也提過幾次。
「感覺上可以煉製新的毒藥。」紅髮青年一面幫自己的小刀抹上新的毒液,一面隨口聊道。
「你覺得那玩意什麼時候會開花?」阿奇波爾多清理著槍膛問道。良久他沒有得到回應,抬起來投卻看到利恩一臉活見鬼的怪異表情,「怎麼?」
「這是我要問的,大叔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浪漫了?」利恩朝那張小桌子上望了一眼。
「今天早上聽雪麗在說,不然我也不會記得。」把棉花袋扔過去,阿奇波爾多沒好氣答道。
俐落地接住,利恩道了謝後才回答最初的問題,「等到它自己想開的時候吧。不然心情不好大概就凋謝了。」
「心情不好,你當花是人嗎。」那麼它還會唱歌跳舞呢。
利恩瞪了他一眼,「庫勒尼西的書上說給植物聽音樂它們能長得更好,那為什麼它不能心情不好?」
「……說真的──」
「不要問我那種書怎麼來的,我不知道。」
利恩一陣搶白,然後得意的看著阿奇波爾多些微錯愕的模樣。男人有點狼狽的瞪了他一眼,視線交會的瞬間某些莫名但確實的東西隱隱流動了凝固的空氣。然後他們理所當然地躺倒在共同的床上。誰也沒有再去提那株莫名其妙的花。

它的顏色那麼艷麗、好像生來就該是如此吸引人,但卻在最偏僻的角落出生。阿奇波爾多後來路過的時候會去幫它澆水。只是偶爾,不經意間他發現這個工作似乎落到他頭上了。因為除了他以外沒人會如此頻繁的到後面關著怪物們的地窖去。誰也不知道他其實只是去幫某個犯懶病、對著他耍賴的臭小子拿事先提煉好的蛙毒。
影之世界裡沒有四季變化,更迭時間中該黃了又綠的樹葉長青如昔、該下雨落雪的天空碧藍如洗,像是靜止一樣。時間和空間囹圄了他們這些死去的靈魂,又像是將他們從有限中解放出來。
陸陸續續有不少人踏過那片草坪,看過那朵不開的花。新復甦的戰士們踩過那邊、先行醒來的靈魂們也慢慢走過。逐漸地沒有人再去注意那已成為日常的異常。

後來,花死了。
彼時利恩瞪著他,灰色眼珠抱持的覺悟彷彿即將起火燃燒。阿奇波爾多捏在手心裡的碎片泛著森寒冷酷的光芒。外邊風吹颯颯,像是沒有盡頭的嘶吼。不合時宜地、阿奇波爾多忽然想起來他根本沒見過花開的模樣。僅僅只記得那個即將燃燒般的顏色。

 

✝冬末

阿奇波爾多坐在椅子上望著那個擅自開門進來的孩子,神色充滿狼狽。醒目的紅髮張揚著焚燒他的記憶和理智,明知道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卻還是無法控制地聯想在一起。大火燃燒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撲上臉面的熱氣灼熱的像是會被燙傷。
他朝著利恩伸出手,滿臉疲倦地笑了,「利恩,過來。」
紅髮的少年遲疑了一下,還是乖乖走過去,像是被看不見的絲線牽引簇擁一樣。他站在阿奇波爾多面前,對方看起來很糟糕,無論是精神或是體力。全身凌亂狼藉的男人環住他的腰,將尚未發育完全的少年抱進懷裡。手背上隱約感覺到被焰紅的髮尾掃過的搔癢感,阿奇波爾多把頭靠在少年的胸口上,將全身放鬆,醇厚的嗓音既模糊又濃稠、「幸好你不是女孩子,不然我現在做的事情可能會被帶去關禁閉。」
利恩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教官他們看到你這種委靡不振的模樣會先嚇死,你可以趁機逃跑。」
「你會幫我逃嗎?」能夠很清晰感覺到的是,掛身上的男人正在以這種方式逐漸修補起在這次外出時破碎的什麼。或許不那麼牢固,但已經足以將傷口包裹起來沉澱著,在往後的日子裡緩慢修復。那是利恩無法插手的。所以他只能做這種事情。
阿奇波爾多說話時呼出的熱氣貼在胸口上,有點悶熱。利恩輕聲道:「我沒有跟教官說你去哪裡。」阿奇波爾多外出時指名留給他的那張字條上,暴風駕馭者獨有的文字清楚地寫著地點與緣由,以及最後一句只留給利恩的話。「我沒有說。」利恩持續看著天花板,「連阿貝爾都沒有說。」
『不要告訴任何人。』
利恩看著那行字,連眼神都沒變就開始撒謊,替著這個男人隱瞞一切。連隊裡可以看懂暴風駕馭者文字的人已經不多了。「所以,你要快點恢復正常。」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顯然很嚴重。而這是他唯一能為他的指導者辦到的事情。
阿奇波爾多擁抱的力道開始加重,雙臂彷彿鉛塊一樣錮在身上,利恩微微皺眉,考慮著把人揍開的可能性。但那個狡猾的男人聲音那麼低沉而綿長,「我知道的,利恩,我相信你。」
太沉重了。利恩想著。阿奇波爾多相信他,這個詞彙比任何訓練和任務的壓力都還要大。此時利恩還是個少年,所以他不會意識到自己也把同樣的想望加諸在對方身上。他只是以此沾沾自喜、又為此感到些微懊惱──阿奇波爾多相信他,但顯然還不到會把所有事情向他和盤托出的地步。
更久更久以後,他終於覺得那件被湮沒在變遷中的鎖碎小事,是日後道路分歧的預兆。如此縱容阿奇波爾多的自己、如此縱容自己的阿奇波爾多、如此相信阿奇波爾多的自己、如此相信自己的阿奇波爾多。而他背棄了那天的警示選擇相信阿奇波爾多。那個時候明明有想過的吧。
在這樣下去,哪一天他肯定會為了這個男人送命。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水離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