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有三窟之UL窟

二十字微小說標題系列，利恩中心。
這不是個太好的結局，慎思。










一、
那個青年有著和他一樣的紅髮、帶著一樣的頭帶以及本來就是同一個人的各種細小習慣。
利恩呼了一口菸－－那姿態像是某個他會在這種時候想起的人－－然後走過去，朝那人揚揚手，『嗨、』另外一個人驚愕瞪大眼時，他也只是笑了笑，
『＂利恩＂。』


二、
如果他們曾經能夠擁有那些值得想起的細節、那麼一定也有一些事能夠捨去並即使心疼也不可不為。
利恩望著面前的人。同樣名為利恩的那個人指尖挾著菸，指腹貼在唇上因而閃爍著些微水光，菸嘴離開唇邊後很快會被淡藍色霧氣輕輕蓋住，然後舌頭會伸出來舔一舔。
這是他的習慣、應該說是他學著某個人的習慣，像是影子一樣與自己緊緊的牽繫住不願分開。
利恩摸出菸盒抽了一支菸，點上火。菸霧裊繞跟著話語輕輕呼出，『你從哪裡學的？』
「利恩」微笑，『你從哪裡學的，我就一樣。』


三、
利恩告訴那個人，說自己已經死了。
『不要相信他。無論如何。』他看著「自己」驚愕的神情中隱隱帶著固執，心念流轉著的不知道是憐憫或是意料之中。
『總會有一些東西屬於我、那個人在這裡面。但……』他的指尖向前探出，極其緩慢地貼上利恩胸口，在掌心下面的心臟溫熱而有活力的鼓動著。
那麼鮮明那麼刺痛。
利恩眼簾微闔，嗓音彷彿空谷中迴盪，『你不在這裡。』他抬眼，兩張一模一樣的面龐靠的極近，菸頭幾乎互相燃燒，『即使拼湊起了一百一十個碎片，你也不在這裡，我也是。』


四、
『所以不要，不要過去、不要相信、不要受傷。』
不要後悔。


五、
然而最後，他也只是被輕輕握住。
那隻還挾著菸的、骨節分明的手和他一樣地大小，用著他會用的力道。利恩望著「他」，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柔軟。
『如果你就是我，你會明白。』
那是銘刻在身體每一個角落的執著，摻合著憧憬仰慕、裹以信任毫不保留。
即使這個樣子、而就是這個樣子……
烙印在血液裡的不僅僅是曾經午夜夢迴的低語，還有追溯到太久以前的，那支他們源起的種族。利恩伸出另一隻手，指尖探入那頭相同的紅髮裡，『所以，你才會在那邊、而我會變成你。』
『……』
『到時候加倍討回來就好了。』

最重要的是，我們、都還在。



－完－